列强分割世界
可见,我们是处在一个同“资本主义发展的最新阶段”即金融资本密切联系的世界殖民政策的特殊时代。因此,首先必须较详细地研究一下实际材料,以便尽量确切地弄清楚这个时代和先前各个时代有什么不同,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这里,首先就产生了两个事实问题:殖民政策的加强,争夺殖民地斗争的尖锐化,是不是恰好在金融资本时代出现的,在这方面,现在世界瓜分的情况究竟怎样。
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的过渡,即向金融资本的过渡,是同瓜分世界的斗争的尖锐化联系着的。
金融资本是一种存在于一切经济关系和一切国际关系中的巨大力量,可以说是起决定作用的力量,它甚至能够支配而且实际上已经支配着一些政治上完全独立的国家;这种例子我们马上就要讲到。不过,对金融资本最“方便”最有利的当然是使从属的国家和民族丧失政治独立这样的支配。半殖民地国家是这方面的“中间”形式的典型。显然,在金融资本时代,当世界上其它地方已经瓜分完毕的时候,争夺这些半附属国的斗争也就必然特别尖锐起来。
殖民政策和帝国主义在资本主义最新阶段以前,甚至在资本主义以前就已经有了。以奴隶制为基础的罗马就推行过殖民政策,实行过帝国主义。但是,“泛泛地”谈论帝国主义而忘记或忽视社会经济形态的根本区别,必然会变成最空洞的废话或吹嘘,就象把“大罗马和大不列颠”相提并论那样。就是资本主义过去各阶段的资本主义殖民政策,同金融资本的殖民政策也是有重大差别的。
最新资本主义的基本特点是最大企业家的垄断同盟的统治。当这种垄断组织独自霸占了所有原料产地的时候,它们就巩固无比了。我们已经看到,资本家国际同盟怎样拼命地致力于剥夺对方进行竞争的一切可能,收买譬如蕴藏铁矿的土地或石油资源等等。只有占领殖民地,才能充分保证垄断组织自如地应付同竞争者的斗争中的各种意外事件,包括对方打算用国家垄断法来实行自卫这样的意外事件。资本主义愈发达,原料愈感缺乏,竞争和追逐全世界原料产地的斗争愈尖锐,抢占殖民地的斗争也就愈激烈。
对于金融资本来说,不仅已经发现的原料产地,而且可能有原料的地方,都是有意义的,因为当代技术发展异常迅速,今天无用的土地,要是明天找到新的方法(为了这个目的,大银行可以配备工程师和农艺师等等去进行专门的考察),要是投入大量资本,就会变成有用的土地。矿藏的勘探,加工和利用各种原料的新方法等等,也是如此。因此,金融资本必然力图扩大经济领土,甚至一般领土。托拉斯估计到将来“可能获得的”(而不是现有的)利润,估计到将来垄断的结果,把自己的财产按高一两倍的估价资本化;同样,金融资本也估计到可能获得的原料产地,唯恐在争夺世界上尚未瓜分的最后几块土地或重新瓜分已经瓜分了的一些土地的疯狂斗争中落后于他人,总想尽量夺取更多的土地,不管这是一些什么样的土地,不管这些土地在什么地方,也不管采取什么手段。
资本输出的利益也同样地在推动人们去夺取殖民地,因为在殖民地市场上,更容易(有时甚至只有在那里才可能)用垄断的手段排除竞争者,保证由自己来供应,巩固相应的“联系”等等。
资本主义新阶段的特点就是垄断,这是帝国主义时期殖民的最大特点,为了获取垄断利润,同时为了转移国内生产过剩问题以及愈发尖锐阶级矛盾,各个垄断集团都自愿而且不得不走上殖民主义的道路,一个就是殖民地意味着新的市场,大量的原料,更加低廉的成本与此同时高额的利润 ,各个垄断资本集团为了追求这种高额的利润必然要极力竞争,将世界都瓜分为殖民地,在殖民地建立起自己的垄断组织,垄断殖民地市场进行资本输出,这种垄断的关系需要非经济的物质力量来维护,同时愈加发展这种物质力量,把这种物质力量发展为拓展垄断势力的霸权,经济上的垄断愈来愈意味着现实的物质力量,并有把阻碍垄断的一切障碍清除的要求。
私有制是这一矛盾的根本,社会化的生产需要各生产单位紧密联系起来,而在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资产阶级领导着实际的社会生产,所以为了解决生产的社会化和私人占有的矛盾,扩大形成一定程度的社会化生产组织是资产阶级自觉不自觉的,不得不维持自己存在的结果,所有人都不能违背物质运动的规律,人们只能作为物质运动的一部分去推动物质运动的矛盾的发展。这种矛盾的发展使得矛盾对立面的斗争越来越激烈,私有制的生产关系始终是为了私有制服务的,扩大的生产力只会让资产阶级更富有,增强他的寄生性,让工人更穷,受到更多的压迫,生活的更痛苦。
私有制和社会化生产的矛盾最终表现为国际垄断集团之间的矛盾,这些国际垄断组织将世界上其他国家归到自己的垄断范围,霸权范围中,结成几个大的国家垄断资本集团,社会化生产使得全世界都要被卷入这种霸权斗争,私有制意味着这几个大的国家垄断资本集团之间的斗争是必要的。随着国内生产过剩危机的加剧,随即产生的大量失业,国内市场萎缩,经济快速衰退,阶级矛盾激化,只能通过向殖民地进行资本输出来转移缓解矛盾,随着垄断霸权的发展,这种资本主义危机必然要表现为这样的几个大的国家垄断资本集团之间的战争。
在金融资本的基础上生长起来的非经济的上层建筑,即金融资本的政策和意识形态,加强了夺取殖民地的趋向。希法亭说得很对:“金融资本要的不是自由,而是统治。”有一个法国资产阶级作家好象是在发挥和补充上述塞西尔·罗得斯的思想,他写道,现代殖民政策除经济原因外,还应当加上社会原因:“愈来愈艰难的生活不仅压迫着工人群众,而且压迫着中间阶级,因此在一切老的文明国家中都积下了‘一种危及社会安定的急躁、愤怒和憎恨的情绪;应当为脱离一定阶级常轨的力量找到应用的场所,应当给它在国外找到出路,以免在国内发生爆炸’。”
既然谈到资本帝国主义时代的殖民政策,那就必须指出,金融资本和同它相适应的国际政策,即归根到底是大国为了在经济上和政治上瓜分世界而斗争的国际政策,造成了许多过渡的国家依附形式。这个时代的典型的国家形式不仅有两大类国家,即殖民地占有国和殖民地,而且有各种形式的附属国,它们在政治上、形式上是独立的,实际上却被金融和外交方面的依附关系的罗网缠绕着。上面我们已经说过一种形式——半殖民地。而阿根廷这样的国家则是另一种形式的典型。
舒尔采-格弗尼茨在一本论不列颠帝国主义的著作中写道:“南美,特别是阿根廷,在金融上如此依附于伦敦,应当说是几乎成了英国的商业殖民地。”施尔德尔根据奥匈帝国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领事1909年的报□告,确定英国在阿根廷的投资有875000万法郎。不难设想,由于这笔投资,英国金融资本及其忠实“友人”英国外交,同阿根廷资产阶级,同阿根廷整个经济政治生活的领导人物有着多么巩固的联系。
葡萄牙的例子向我们表明了政治上独立而金融上和外交上不独立的另一种稍微不同的形式。葡萄牙是个独立的主权国家,但是实际上从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1714年)起,这200多年来它始终处在英国的保护之下,英国为了加强它在反对自己的敌人西班牙和法国的斗争中的地位,保护了葡萄牙及其殖民地。英国以此换得了商业上的利益,换得了向葡萄牙及其殖民地输出商品、尤其是输出资本的优惠条件,换得了使用葡萄牙的港口、岛屿、电缆等等的便利。某些大国和小国之间的这种关系过去一向就有,但是在资本帝国主义时代,这种关系成了普遍的制度,成了“瓜分世界”的全部关系中的一部分,成了世界金融资本活动中的环节。
当前垄断资本集团还没有采取直接的殖民政策,而是打着经济援助,共同发展的博爱旗号,在一些第三届世界国家进行资本输出,一方面是占领垄断其他国家的市场,获取垄断利润;另一方面是通过经济,或者外交方面让其他第三世界国家依附于垄断资本集团,扩大自己的霸权势力,不论形式如何变化,本质上就是金融垄断资本的为了维护和扩大自己的垄断利润而采取的不同形式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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